簪花带酒

一个萌林秦&深海的小号

林秦 | 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修行道路 (现代半au) 01

一个一点都不帅气的目录:  点我呀

[1]

李大宝进入龙番市刑警队办的第一个案子很成功。

小吃街发现尸块,寻找遗骸,拼凑尸体,发现受害人身份,定位嫌疑人范围,逮捕,审讯。多么完美的结局啊,罪犯最终被绳之以法,正义得以昭彰,是个不错的开端。

就是可惜了两个死者和他们未出世的孩子了。李大宝一边这么想着,一边偷偷推开了龙番市警察局的大门,月光如水铺洒一地,没有半丝阴霾。

午夜时分的警察局是很安静的,除了一楼的值班室还亮着灯,别处都是一片漆黑。李大宝就在这一片漆黑里行走着,像只黑猫一样悄无声息。

穿过大堂,走过会议室门口,踏上楼梯向楼上走去。法医科的门紧锁着,这扇门的背后就是整个法医科,里面有一个专门的房间是用来存放遗体的。虽然这个案子已经破了,但是受害者的遗体还没有来得及挪走,李大宝就准备借这个机会,送一送这可怜的一家三口。

从兜里掏出钥匙,李大宝蹑手蹑脚的打开了法医科的大门。然而当她轻轻将门关上的时候,突然觉得身后传来了一阵风。

自己下班之前明明把窗户都关好了才锁了门走人,这是哪里来的风?

李大宝心头一紧,攥紧了口袋里的便签本。

“……大宝?”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,听上去像是林涛。李大宝松了口气,手却没有松开,头也不回的问:“林队?”

“这么晚了,你来干嘛?”伴随着这声问句,是极轻微的枪上膛的声音。

李大宝故作懊丧,“这不是想起来下班的时候走得急,有个样本忘了处理了,放到明天就不能用了,不然谁愿意大晚上跑这一趟啊。”藏在兜里的手快速撕了一页便签纸下来,磨得锋锐的指甲在上面划了几道,李大宝把它扣在手心,反问道:“林队怎么也来了?您来了也不开灯,可是吓了我一跳。”

背后的人没有立刻出声。李大宝敏锐的神经察觉到,那把上了膛的枪应该已经隔空抵在了自己的后心位置。然后那疑似林涛的人说:“真不巧,可能要委屈你一下——”

她来不及思考前因后果,将掌心之物向身后一掷,掐了个手诀,口中低喝一声“去!”火光一下子在漆黑的屋子内爆裂,随即分散成无数个细碎的火球,每个都同样明亮炙热,围困住那人,李大宝借着这个机会身形疾动,躲开了枪口笼罩的范围,

——人长期处于黑暗的环境中,眼球中的虹膜会舒张至12毫米,此时,如果突然接受强光照射,虹膜来不及收缩,大量光线进入眼球,致使视网膜上的感光细胞受损,乃至导致终身性失明。

借着这一瞬的光亮,李大宝短暂的看清了室内的情景。那个持枪对着门口的人的确长着一张林涛的脸,从容貌到穿衣风格再到说话声音腔调都没有任何问题。可是林涛为什么要杀她?难不成,是他怕自己撞破了什么?

李大宝的心中突然浮现十万幅画面。她想起小姑曾经告诉她的那些故事,冤魂厉鬼会依附人身报仇索命,山精鬼魅能化作人形,喜欢用枉死之人的尸身和魂魄进补。林涛是哪一种?

视线快速地四下扫过,李大宝发现,那个存放遗体的房间的门竟然是虚掩着的,并从里微微的透出一丝光亮。昏黄色,是蜡烛。她还闻到了线香的味道。

……等等,她好像从门缝里看到了秦明的身影?

不会这么邪门吧?李大宝抽抽嘴角,不都说警局里煞气很重,什么样的邪魔进来都麻爪么?

李大宝决定过去看看。而那边林涛却已经脱身而出,他手里拿着的竟然是一把左轮手枪,手指一拨弹膛一转,林涛向着李大宝之前掷出纸片的方位开了一枪,然后狂风骤起成漩涡状,把火苗通通吹散。

此时李大宝已经到了那扇门前,举手就要推开,林涛一急,再次拨动弹膛,朝着李大宝的后心就要开枪,没留意到那之前被风吹散的火苗竟纷纷聚拢回一个大火球,气势汹汹地向他冲过来——

叮。

一把手术刀飞了出来,插在了门框上,李大宝的眼前。

秦明的声音从门后传来。“你们在外面搞什么?要打出去打,别妨碍我安灵。”

“你在安灵?!”李大宝唰的拉开门,门后的一切便展现在她面前:红色的蜡烛,黄色的符纸,白色的纸钱,规规矩矩放了三堆,呈正三角形排列,秦明一身西装革履,一手拿着一把香,另一只手上拿着把剪子,听见开门声,回头斜了她一眼,手上没停,把香屁股剪了下来。

啊不,更正一下,是斜了她身后的林涛一眼。

林涛做了个讨饶的手势,秦明低低地嗯了一声,然后问:

“哪家的?”

得到了双份的注目礼,李大宝明白过来,这是在问自己。“什么哪家的?”

秦明把处理好的香放回香堆,又拿起一把新的,说:“掐诀和画符的手法是对的,能看出来是正统的路子。符的效果你自己改良过了吧?燃符的效果是燃烧,天女散花根本就是多余。”

“我那不是天女散花,是坐困愁城,林队长都被我困住了呢。”李大宝下意识的顶嘴。

诶?这不对啊?我为什么在这么个时间这么个地点跟我的上司讨论这么个问题?

“你们是什么人!”李大宝后退两步,疾声喝问。

“在质问别人之前先自报师承不仅是人与人交往的基本礼仪,也是我们这些人的交往原则,你的师父难道从没教过你这些吗?”

“秦科长,”李大宝反而笑了,“我倒想知道,您口中的‘我们这些人’到底是什么意思。”

门窗紧闭的室内,有冷风幽幽回旋,烛火摇曳在墙上投出斑驳的影,纸钱和符纸相互摩挲沙沙作响,烹尸一案过后初见端倪的未来的龙番市铁三角,此刻已有了崩塌的迹象。

秦明没有搭理李大宝的质问,依旧自顾自地处理手上的香。李大宝的目光落在那堆线香上,发现它们也不同于往日所见,呈现出一种破落的灰白颜色,倒像是一触即散的香灰。她还没来得及细想,就被林涛半拉半扯地带到了一边。

在外精明强干的刑警队长此刻表现的像个和事老。“好了好了,大家的目的看起来都是一样的,别为这些事吵架。”林涛带着李大宝离开秦明三米远才放手,“我们不去打扰老秦干活。大宝,你是为了这一家三口来的吗?”

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出乎大宝的意料,但她的直觉让她选择相信,于是她任由自己被林涛拉走。林涛的手是温暖的,和白天时并没有什么两样,那柄左轮手枪也不见了,大宝低头瞟了一眼,枪套里放着的依旧是一把小巧的64。

她深吸了一口气,正准备说话,张嘴却打了个喷嚏。

“啊啾——你们这什么味儿啊,那香是过期了喷了花露水了还是拿福尔马林防腐了啊,呛死我了!”

林涛被她吓得一蹦,“宝哥你干啥一惊一乍的这不是——”

“出去。”

两个人默契的一齐噤声。

“我说出去。”

林涛和李大宝面面相觑,一起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跑到了外间。

最终他们回到了办公室。林涛坐在秦明的办公桌上,一双脚悬空晃呀晃,李大宝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他,胸腔里酝酿着抽人的欲望。

“林队长,不给我个解释吗?”

“解释啥,你不都看到了吗。诶,我给老秦的苹果他怎么又没吃啊,这苹果可甜了。”林涛手伸到背后,摸摸摸出个苹果,捧在手里一脸可惜的样子。

李大宝抽人的欲望更强烈了。

“行了我也不卖关子了,你今晚能来就说明你跟我们是一样的。你是为了那个胎儿来的吧?你不用担心,秦明会搞定的,他们鬼门的人搞这个算专业对口。”

“鬼门?老秦是鬼门的?你呢?”

“我?”林涛漫不经心的抛着苹果,“我算……天师道的门人吧。”

“等等,林队长,”李大宝说,“我记得你上周才被评为龙番市优秀共产党员吧?”

“对啊,没错啊,怎么了?不光我,老秦也是啊。”林涛一脸坦然。

李大宝痛心疾首:“那你们俩怎么能宣传封建迷信怪力乱神,搞唯心主义这一套呢!”

“话不能这么说啊,李大宝同志。你记得那屋子都摆了什么吗?”

大宝同志认真想了一下:“符纸,纸钱,蜡烛,还有味道诡异的香。”

“这些东西是干嘛用的?”

“不是老秦用来那个什么,安灵的?”

“对嘛!”林涛一拍手,“是先要准备好这些东西,才能请到灵安到灵,对不对?东西是物质的,灵是精神的,这不就是物质第一性精神第二性吗?再说了李大宝同志,你一个光荣的共青团员,也不比我们好到哪儿去嘛。”

“去你的别胡搅蛮缠!”

两人正闹着,秦明走了出来,一边走一边摘手套。林涛一下子从桌子上蹿了下来,三步两步凑上去把手套接了过来,扶着秦明的肩膀跟他说话。李大宝明智地没有靠近,她的目光落在秦明摘下的手套上,那已经变成了灰白色,像是燃尽的香灰。

过了许久之后,李大宝再回想起这一天时,内心五味杂陈。若她早些想到,警局里一片漆黑本身就有问题,之后的许多事也许就不会发生。

至少不用连大半夜都被闪瞎眼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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